6. 開戰時刻
沉雄的號角聲聲撕裂了平原。
秋日的艷陽在無數高聳的槍矛上閃耀,干戈擊響,千蹄濤滾,昂巴斯旅團軍容盛大,彷若示威一般緩緩向南方山脈開進。
策馬跟在大隊後方,Leax以一貫冷然的表情掩飾內心忐忑。雖然認為Methimas身為昂巴斯團長,必有其過人武謟謀略,但如此大膽主動進發,不知怎地,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。他突然深切希望,自己能如族父Luean一般擁有看清命運迷霧的感知。
『眼前迷霧籠罩,爾當用勇氣貫穿。』Leax心中突然響起這句話,緊緊捏著手中Markthon分派給他的粗製長劍。憶起一早,Methimas將他叫至面前:
「黑髮的,這正是你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。」
Leax蹙著眉:「團長,我是個卑微的旅人,我只想要您相信這點…我並不需要任何功勳的潢飾,那只會使我的旅途更加崎嶇。」
「小子,我可是為你好。」Methimas抬手命人將簡單的裝備塞給Leax。
Leax看著對方嘴角微揚,但一雙銳眼裡全是肅然威嚴。
「小子,我總為我的眼光自豪。憑你的身手,相信將強盜砍下馬來並不是難事,除非你不願揮刀。況且出戰需要人力,留守的越少越好,說到這,你該也知道你並沒有選擇的機會。」
無奈,Leax因此穿戴皮甲,束起劍鞘,跨上昂巴斯的戰馬,感到自己正向不祥的道路親近。他將手貼心口,低唱道:
“Aerogun, liumvan Iih...liumvan Iihmen roahe…”(風靈,請保佑我,請保佑我們的道路。)
祈禱完,Leax旋身策馬追上隊伍。

「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倒楣鬼」當然被留在大樹下。比起Leax,Shaxfer閒適得多,至少他現在笑得很開心!他無意間發現腳踝可以活動,且不再疼痛。Leax將他小腿斷骨推回正確位置之後,強健的生命力使斷面快速接合,再加上包紮得當,安靜修養下復原迅速,當然,別忘了阿夕蘭的神奇療效。
Shaxfer趁著留守的昂巴斯騎士沒注意的時候,小心翼翼地檢測左腳恢復程度:雖然尚不能行走,但想來站立應不成問題。他冷靜下激動的情緒,凝神傾聽,然後,耐心等待。

昂巴斯的隊伍行至半途平原垇處,便分為兩隊。
一隊人馬較少,每一騎兩側架上稻草紮成的假人假馬,套上昂巴斯制服,人數瞬間增為三倍!該隊路線不變,繼續向山腳前進。
另一隊則是埋伏在早先挖好的壕溝中。想來這些道具與壕溝多半是漏夜完成,用以欺敵,昂巴斯團長當真不能小覷!躲在坑道內,Leax終於知道團長的計畫,但這沒有讓他安心,反令他目不交睫盯著來處的樹林,焦慮地等待。

偽裝的隊伍首先到達山腳下,開始對著密林不停叫陣囂罵。
狀似不耐的騎士們驕傲地闖入密林,不久後,陸續有人誤入陷阱,霎時間哀嚎四起。沒有一個人出來。

再看平原,營地西偏南的方向漸漸冒出陰影,為首的黑騎率先抵達,一陣嗥嘯,身後殺聲隆隆!
兩地相隔甚遠,壕溝中騎士們似乎仍能感覺到大地的戰慄,各個緊握兵刃繩韁,興奮之情溢於言表。Leax感官能力極佳,幾乎能聽得到馬蹄翻滾,敵人放肆張狂的呼嘯,然後──金石交擊聲!
Leax一勒馬韁就要衝出,卻被身旁騎士機警攔下。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營地冒出火光,漸漸濃煙蔽日。

「嗚──」

號角再度響起,困於密林內的隊伍已然歸隊,整軍出發!
無數馬騎如銀白大鐮掃過整個平原,薙向肆虐為禍的黑翼瘟神。
Leax策馬狂奔,眼角不斷換過慌亂的色彩,心急如焚的他憑藉體輕裝簡,越過無數騎士、穿出隊伍,率先突進戰場。


致命瞬間無暇拔劍,Leax用高超騎術閃過無數攻擊,直直衝向目的地!
「Shaxfer!Shaxfer──」
呼喚之聲嘎然停止,Leax在屍體交錯的大樹下發現、紅髮的身影倒臥在血泊之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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