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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如墨染漸了滿天,我提壺酒,踏著深秋黃草緜緜來到這塊他為你選的涼地。

說是厚葬你吧,死都死了,除了冠帶棺蓋,仍是枯骨一把身孤,還有什麼厚不厚?
不論是誰,也都不再計較了。
憶初時,聽你意度神準,只道主僕默契天合、福緣深厚,哪知卻是你將自己推向滅絕之淵的步步?

楊公啊楊公,雖說自古以來,能得一知己,夫復何求?
但是,你知道當一個人的心全然被看透、那種坦裸無所遮蔽所引發的恐慌嗎?
我以為他應該不想殺你。但我畢竟不是你,我不能同你保證。
他的心,到最後,你也懂嗎?
我想,當聽到他下令從處軍法時,你也該悟了吧。

你太驕傲了。
你以為你懂他,我說你根本就什麼也不懂。
人可以被看透,卻不能完全懂得。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的你,配稱他的知己嗎?
你不配,你不配。
如果你真為他設想,真正懂他心意,你又怎會輕易長眠此處?
我,真為他不值啊。
為什麼,本應該是最相知的你們,卻未相惜?

步步階階,引向這樣的終局,你的心,到底在哪?

一壺粗醅新釀,及不上你的傲氣,我代你飲了吧。
滿腹深秋,冽愴。

聰智能猜量相策,可曾恤體人心?
此你就不如我了。

只可惜,來不及告訴你,謙默,才聽。

黃昏了,彩霞披在你墳上,是他最後賞賜的官戴吧。
他對你如何,你都知道。管他史官千秋炎涼?

天晚了,我去了。你,好好想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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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enas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